这就很奇怪了。
除了狗天那个不要脸的东西,谁还会那么无聊的,用起死回生这种事情,诱使一个人来对她行陷害之事,就只为了让她去报复别人?
更不要说还是一个姓天的。
凌天大陆根本就没有这个姓氏……南辞猛地一下子顿住。
是啊,凌天大陆没有天这个姓氏。
那她爹为什么叫天凌?
可总不能指使萧豢设计她的是她爹吧?
“你还记得那个人长什么模样么?”南辞看向萧豢。
萧豢摇了摇头:“属下不知……脑子里没办法去想那个人的模样,一想就是一片空白。”
南辞眯了眯眼。
这明显就是有咒术的作用在。
“除此之外,你还记得什么?”她又问道。
萧豢仍旧还是摇头:“属下只知道,他让我喊他天大人,除此之外就一无所知了。”
他还解释道:“一开始的时候,属下也是不相信他的。
起死回生这种事儿,恐怕只有戏文儿里才会有。
属下当时虽然极度希望这件事是真的,可也知道这件事有多天方夜谭。”
“那你为什么后来又信了呢?还这么卖力的做这件事。”南辞道。
萧豢垂下了头,有些控制不住的失落。
“因为他给属下看到了希望……”他捏了捏手心,肩膀有些颤抖:“一开始,他对属下说,会在一个时间里,遇见……”
萧豢想到什么,微顿了一下:“会遇见季白大人,也就是青衣楼的副楼主。
他说季白大人会带着属下进青衣楼,得到青衣楼的庇护。
还说属下会顺利的进入南城司,等在南城司呆满五年之后,就会被司主大人指定为刑狱司的提刑。
这一切,都不断地在应验,所以属下……相信了。
在春风一度,是属下第一次有机会,近距离的接触您。
当时,是属下自作主张,所以才会想尽了办法,将祸水往您的身上引。
因为这件事,差点就让我们的整个计划失败。
但事情虽然成功了,却还是让青衣楼损失极重。
属下之后还因此受到了训斥,如果不是季白大人一力承担了责任,保住了属下,恐怕属下这会儿早就已经是一句尸体了。”
萧豢是青衣楼的人,这一点,南辞倒是有些意外的。
她有想过萧豢同季白之间,应该是有些关系的。
或者说,同青衣楼之间,可能是有些合作之类的。
没想到他根本就是青衣楼的人?
之前就有一个守城司的右副督点,如今又有一个刑狱司的前任提刑。
这个青衣楼,究竟在整个南城司里,安插了多少人?
这些人,又是带着什么目的的?
是偶然入选的,还是……带着任务的?
她收起思绪,继续问道:“那现在,又是什么让你突然放弃了听从那个什么天大人的指使?”
萧豢哪里是放弃了?他怎么舍得放弃?
“属下没有放弃。”他抬起头来,目光定定的看着南辞:“属下,只是把赌注压在了大人您的身上。”
“压在我的身上?”南辞仿佛是听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:“我可不会让人起死回生。”
萧豢摇了摇头:“属下想要的,从来就不是什么起死回生,属下想要的,是一个公道!”
他有些激动道:“是人,就终究会有一死。死亡有时候,也是另一种开始。
可是,没有人愿意背负着污名而死,尤其是被人泼上去的脏污之名。
属下,只是想为一位故人,讨要一个公道。
从前,属下也是没有想过陷害您,帮那个身份不明之人做事的。
属下想着,既然属下已经坐上了刑狱司提刑的位置,那么自然就应该有能力,去调查当年的事情,为故人讨回一个公道,让那些真正的恶人伏法伏诛。
可现实却告诉属下,属下不能去讨公道。
会有无数的黑手,阻挡着属下去调查那件事情,即便属下已经成了刑狱司的提刑,在那些人面前,也仍旧……
仍旧连条狗都不如。”
豢,是喂养的意思,且喂养的是畜生。
萧豢这个名字,就是萧家喂养的一只畜生,一只随时可以打杀吃肉的畜生。
“大人这几天的行事,让属下觉得,或许期望一个虚无缥缈的起死回生,不如期望大人……”萧豢看向南辞的目光里,充满了祈求。
“萧大人这话,听着倒是有几分感人。”南辞重新放松下来,懒懒的靠在椅子上:“可也同样听着矛盾。
按着你的说法,你该是在昨天之前,就已经有了向我投诚的想法。
但结果却是,你昨天背地里算计我,破坏我的计划,想要让我生气让我不好过。
萧大人这朝令夕改的期望,我可实在是不敢承受。”
萧豢被拒绝了,倒也没有多意外,只是忍不住有些苦笑。
他确实不敢将所有的筹码全部压在南辞的身上。
甚至在季白跟他谈话之前,他想的都是一边暗地里按着那个天大人的要求做事,一边来和南辞卖惨,坦诚昨晚的事情是他通风报信的,假装他是有苦衷的样子。
如果南辞吃了他的苦肉计,他就可以顺势哀求,请她帮忙调查那件事。
并且,他有很大的把握,觉得南辞是一定会心软,或者说,她一定会坚持正义。
这样,无论最后是南辞成功找出来了真相,还是天大人兑现了承诺,让那人起死回生,他的目的都会达成。
但季白对他说的那些话,让他犹豫了。
他不敢确定了。
如果南辞一切都知道,还会愿意尽心尽力的,帮他找出当年真相么?
如果她一切都知道,还会坐以待毙的由着他算计么?
不会!
都不会!
所以他决定赌一把,决定不再左右横跳。
可没想到,南辞拒绝的这么干脆,连多问一句都没有。
他收拾起情绪,并没有因为南辞的拒绝就放弃。
“如果,是季白大人愿意帮属下呢?”萧豢嘴角扬起了笑意:“大人会帮您的夫郎么?”
这是他的最后一道杀手锏了。
虽然,他都不确定季白还会不会站在他这边,帮他说话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