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应上萧晏不用交代自己也会做的事情:
“是!属下明白!”
……
叶芷绾醒来时都到了午后,这一觉睡得解乏又提神,她伸着懒腰去饮茶,手上却顿住。
昨日稀里糊涂的睡去可不就是因为这个吗,她拿上茶壶恨恨得登下城楼。
不想说就别说,怎么还给自己使这个阴招。
非要灌他一壶让他昏睡个三天三夜不可!
叶芷绾想着报复之事来到楼下,正瞧见一个鹘月使者送信到城门,她知道应是鸦衔草的事情有了回复,便赶紧接过查看。
可待她全部看完,心顿时沉到了谷底。
她攥紧信件快步到了卫青宇的营帐。
帐中依旧是昨日的情景,她望着一堆并不充足的草药,将信件递给萧晏,道出上面内容:
“鹘月王庭储备的鸦衔草在昨日全部失窃……”
“什么?”
萧晏手臂流淌着鲜血接过信件,拿在手中看了两遍,确认信息无误,他赶忙先筹谋着下一个计划,就听叶芷绾先声下出一个决定:
“宋大人,昨日那个逃走的少当家要留活口!”
是的,她很快就反应过来了,如果说山匪劫药是个意外,那鹘月王庭在此时失窃就不可能也是意外。
无论是他们不愿给还是事实如此,都说明了有人在故意阻挠瘟疫变好之趋势。
想着每日剧增的死亡人数,她来不及向萧晏汇报,直奔将士营地挑选了一队精锐,又火速备齐了路上所需,便匆匆踏上了南行之路。
萧晏除需取药引外还要与各州刺史商讨杂事,无法离开,叶芷绾路过营帐时才得空去望他一眼,他的手臂还在滴血,立在帐外似有千言万语,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意外堵在口中。
病民中每时每刻都有离世之人,这里需要他,翻山取药材之事也更不能耽误分毫。
此行艰辛,山高路远,一来一回至少要七日,他却不能伴其身侧。
萧晏无力的看着叶芷绾从面前行过,很想追上去道一句保重……
但他还未行动,就见叶芷绾从队伍前方停下,绕过层层铁甲向这边奔来,她轻喘着停在前方,在众人前抓住了他的手:
“等我回来,我还有很多事要问。”
萧晏心上一动反握住,面上不舍之意藏都藏不住,将自己的佩剑交给她后沉声回道:
“好,我等你。”
……
叶芷绾此行带上了杨峥,几日闲时交谈下来她发现此人虽只是个守城军,但对行军布战分析得很是头头是道。
他们要去的那座山位于南靖国土百里之外,叶芷绾幼时跟着叶苍去过一次,那时叶苍休假回京只着了一身便衣带着叶芷绾和叶昭行去那里。
他们一路说笑着到达目的地,叶芷绾完全被那里的壮阔景象吸引,拉着叶昭行在山上跑了几个来回,连山洞都叫她给钻了个遍。玩了一日才尽兴回家
玩心上来的叶芷绾在那时没注意叶苍都在做什么,也没去想他为什么要不远万里带着两个孩童去那里游玩。
而此时回想叶苍去那里却是另有隐情,他一路跟在两人身后,一会摸摸这里一会看看那里,像是在寻找些什么。
叶苍关心的事情不多,能让他专门伪装跑一趟的只可能和行军作战有关,而且还是令他不解或者心生疑惑之事。
叶芷绾暂时想不出那座山有什么蹊跷,但绝不可不谨慎对待。
路过那个被焚烧的山洞时,叶芷绾命人停下祭拜了一下,也是这个功夫,宋与洲追了上来。
他跟着拜完,先低声复了命:
“我已经加派了人手在那山上找人,也吩咐过无论如何都要留活口了。”
“好。”叶芷绾整理了行装继续赶路,与他搭着话:“又是他让你来的?”
“……是。”
叶芷绾笑了笑,向他赔了个礼,“宋大人,一直想跟你说,但没找到时间,之前多有得罪了,还请宋大人不要放在心上。”
宋与洲一顿,不知她指的具体是哪件事,他犹豫着问道:
“赵女官指的是……”
“与你动手包括那件事。”
叶芷绾郑重行了个礼,“我知道宋大人在我们交手时是让着我的,但那时情急我只想找到七皇子,还有……”
“无事。”宋与洲不让她说完,“赵女官武功本就不凡,不存在什么让不让的,还有别的什么事我也从未放在心上过。”
叶芷绾暗吐一口气,“那便好,除此之外,我还想向宋大人道一声谢。”
宋与洲疑惑一望,“为何?”
“云州之行都是宋大人给足了我尊重,我才得以调派众人有所作为,所以在下心中万分感谢。”
宋与洲摇头,“赵女官不必这样说,你官职本就在此,我这样也只是秉公办事而已,而且你的所为也充分证明了宋某做得很对。”
叶芷绾用萧晏的佩剑清理着眼前杂草,回了他一句不明之语:
“那我也不会让宋大人失望的。”
宋与洲斩草的动作停了一瞬,他对身旁这个女子的看法再次多了一层。
原来她什么都懂。
也难怪萧晏会对她上心,这样的女子谁与她共过事又能控制住自己的心呢。